听到他提起爸妈,我的泪水顷刻涌出。
模糊的眼前,浮现起一些片段。
两年前,我的哮喘发作,病症也是又凶又急。
用了急救药依然不见好。
爸妈慌着开车送我去医院。
我蜷缩在后座上。
长久的窒息感,让我无数次接近死亡。
于是,我拨通了魏修尘电话,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电话响了很久。
终于接通,等来的却是他的厉声呵斥:
“宁栀,生病了就看病吃药!英国现在是凌晨,我又不是医生,难道能连夜飞回去救你吗?”
电话挂断的瞬间。
一辆超速的越野从侧面撞来。
那一夜。
我生不如死。
哮喘并发肺气肿的我,托着输液的吊瓶,含着速效救心丸,独自办完了爸妈的丧事。
悲愤,哀痛,怨恨。
想起过去,种种情绪连带病痛,集聚在我心口。
也给了我短暂的力气。
先是踢走导致哮喘发作的鲜花。
然后扶墙踉跄挪去卧室。
最后,一头栽在床上。
在枕头下,摸到了急救喷雾。
一如两年前的那天。
我咬牙撑着一口气。
把即将断气的爸妈,从着火变形的轿车中拖出来。
打了所有的急救电话。
直到医生宣告爸妈死亡,我才让允许自己倒在抢救室的长廊里。
葬礼结束,我收到了魏修尘的短信。
被爸妈视为准女婿的他,只是冷漠地发了句:
节哀,在忙学业,抱歉回不去了。
我大口吸着急救喷雾。
药物缓解了病症,也刺激到了泪腺。
哭着哭着。
我笑了。
异地三年,他从不在身边。
我早该习惯的。
用尽了的药瓶被我丢掉。
一如被丢掉的美好过去。
我擦干眼泪,把简历打包发给季叔叔。
他是我以前的上司,对我颇为赏识,帮我迅速成长升职。
去年,他打算和儿子在法国自立门户,准备把自己的心腹都带走。
其中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