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我费尽心思,离开湛庐山下的松溪,几经周折调到清源山下的狮城,成为一名中学老师。
初到狮城,人地生疏,语言不通且不说,面临着和内陆同样的困难就是住房极其紧张,我和另一位来自武夷山下,同年调入的老师同住学校办公楼顶楼一间约20平方米的房间,两床之间用两个两米高、一米五宽的活动书架隔离开。
我靠南门,他靠北窗,生活上不便是毫无疑问的。
我的床紧挨着墙朝东向西开。
他进进出出,开门关门时,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向我投来诡异的目光,让我有一种浑身赤裸,展露无遗的惊悚、畏惧。
那年,我正月初三回家,几度避开亲朋好友的盛情请吃,和母亲独自在家里拉拉家常,聊聊天。
别离数月,母子俩无话不说,倍感惬意。
聊到村头的周叔时,母亲忽然阴下脸,轻声叹息道:“你想想办法,在外面替他找点事做。”
“他怎么啦?”
“赌,一天到晚就是赌,弄得一家人,连个年都不得好好地过。
除夕夜,还有几拨人上门讨债、吵架的,气得他父亲差点喝药zisha。”
周叔好赌,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等地步。
“这样啊?”
“可不是吗?”
母亲干枯、粗糙,爬满皱纹的脸不住地抽搐着,像是在替他哀求着我,“你想想办法,尽量拉他一把,都是穷苦人家,能帮就帮一下呗。”
听着母亲近似悲戚、乞求的话,我的心又是一阵战栗,我和周叔虽没什么来往,但母亲的话却是不得不听的。
能否找到事做,我确实没信心,虽然狮城到处处是厂房,遍地是公司,招工广告贴得满街都是,但要具体到某个人,做什么事,我却是一点门路也没有。
更要命的是,我不会讲闽南话,和一夜暴富的学生家长压根没法沟通,开口求人恐怕更难。
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