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走?
去哪儿?”
大哥追问。
我心揪着,也走到母亲面前,想听清楚母亲的回答。
她说:“我不知道去哪儿,反正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说这话时,泪水划过她苍老的面颊,显得分外凄美。
她的眼睛首首地盯着窗外,就像一只囚鸟渴望着蓝天。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大哥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样子就像是在审问犯人。
他说出了我不敢问的问题。
其实,母亲刚对我说她想离婚的时候,我就曾猜测过她心有所属,不过后来一想,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搞婚外情,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不知道大哥怎么想到的这一点,总之,他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母亲笑了笑说:“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而是把问题又抛给大哥。
大哥摸了摸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是。
谈话再一次终止,整间屋子又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二嫂偶尔的抽搐声。
母亲把手里的毛衣整理了一下,放进袋子里,抬头看了看表,说:“快中午了,我去做饭,你们都在这儿吃吧。”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们才意识到一上午过去了,真快!
大哥仿佛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意思,给大嫂使了个眼色,朝门口走去。
二哥也拉起二嫂,准备要走。
我看了看孟朔,不知道是走是留。
恰在这时,父亲推门进来了。
他佝偻着身体,顶着破旧的草帽,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旁坐下。
我们不约而同地喊了声“爸”,正都要往外走,他清了清嗓子:“都在这儿吃饭吧,我有话要说。”
他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喉咙里卡着一口痰。
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也都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