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一开始还在等着我服软,毕竟低头的,一向是我。
但她很快发现,我是真的不再管她。
她只能自力更生。
但从小到大,各类活几乎是被我包揽。
就连最简单的清洗碗筷,她都做不来。
最后历经千辛万苦,才在好心人的救济下寻了份浣衣的活计。
但那工钱,也只能让她饿不死。
怀着孩子的她活像个肚子上生了个巨大异物的骷髅。
生产之时更是遭罪的厉害,不管温雅在房中如何撕心裂肺地大喊都不愿探头出来。
最后就算勉强生下,也因温雅孕期母体不足,导致那孩子身子骨较其他孩子羸弱几倍不止。
再加上没有药物滋补。
很快便逝在了温雅怀中。
温雅大受打击,终是扛不住了。
她趁着雇主不注意,偷了银两准备回京去找摄政王。
见到摄政王的第一面。
温雅便直接扑入他怀中,诉说着这一路的不易。
一听是我带走的温雅。
摄政王大怒,当即便派人出去捉拿我。
只可惜他派出的人还没找到我。
摄政王府便先一步被抄家。
这些年来摄政王一手遮天,皇帝早已忍他多时,只是苦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将他定罪。
但我有。
先前,我借着温雅的由头,光明正大地入了他的书房,盗取了足以定下他罪名的各类信件。
他当然不会发现,也不会想到。
一个贪财低贱的下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胆子。
我借着酒楼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便利。
一点一点将信件暗中交到了江逸的手中。
接下来的事情,自是不必我操心。
摄政王府被抄家的那天。
往日尊贵的摄政王头发披散,被人剥去服制,沦为阶下囚,好不狼狈。
温雅亦在其间,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我,大骂我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我平静地看着她。
“阿姐,我也曾将生死置之度外救你,可你从未珍惜过我的性命。”
“如今你我不过是各自保命罢了。”
除掉了摄政王这么个心头大患后,皇帝当即便大刀阔斧处理了众多先前未能解决的问题。
创新律,任良臣,施仁政,定边疆。
海清河晏,四海承平。
江逸亦是因此事深受帝王信重。
受以大任,带兵前往边疆,半年内连破十城。
一骑当千,功冠三军。
他志在天下,我异是不愿困于小小一隅。
受了皇帝的赏赐后,我便变卖了酒楼,收拾好行李准备云游四海,看尽山川五岳。
山河为枕,天下作席。
最后在途经漠北时,我遇上了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黄沙弥漫,残阳如血。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神色懒散,他举着酒壶笑眼看我。
“现在,敢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