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的腥风灌进喉咙时，艾天以为自己会坠入地狱。
可后背撞上的不是黄泉路，而是沾着晨露的枯草堆。
他躺在乱葬岗边缘，左眼如同塞进烙铁，右肩被青铜钉贯穿的血洞正汩汩冒血。
"竟能触发虚空遁......"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艾天勉强睁开右眼。
破旧的蓑衣下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垢。
老乞丐蹲在他身边，腰间酒葫芦刻着模糊的饕餮纹，腐臭中混着烈酒气息。
"别动。
"老乞丐按住他胸膛，"天罡锁魂钉封了七魄，再挪半寸就真成死人了。
"艾天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老乞丐突然扯开他残破的衣襟，露出心口淡青的胎记——那图案像团燃烧的星云。
"果然是艾氏血脉。
"老乞丐浑浊的独眼爆出精光，"三年前周老狗灭你满门，怕是没想到漏了条真龙。
"艾天瞳孔骤缩。
记忆如开闸洪水：生辰那夜父亲塞给他的青铜匣，母亲将他藏进地窖时颤抖的手，还有冲天火光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原来那不只是噩梦。
"想知道真相就撑住了！
"老乞丐突然咬破食指，在艾天胸口画起血符。
诡异的纹路泛着幽光，竟与胎记逐渐重合。
九枚青铜钉同时震颤。
艾天感觉有无数钢针在经脉里游走，左眼灼烧感突然暴涨。
视野开始扭曲，他看到老乞丐的骨骼泛着青铜光泽，心脏位置却盘踞着团黑雾。
"忍着！
"老乞丐一掌拍在他膻中穴，"太初重瞳能窥破虚妄，但你现在看到的，是老夫的碎魂咒。
"剧痛中，艾天右肩的铜钉"当啷"落地。
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破碎的肩骨发出细密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