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
风亦尘把最后一粒锈屑收进琉璃瓶，瓶身突然震起来。
三年前的雪夜幻象又出现了：妹妹羽绒服后背凸起的枝状纹路在月光下蠕动，像皮下埋着青铜根须。
那些纹路每到子时就泛起冷光，把监控摄像头的CCD传感器烧出雪花噪点。
他记得法医的结论——那些凸痕的金属成分和三星堆青铜器一样，但在X射线下却呈现量子叠加态。
“上周西子时，尘渊阁的量子读数波动了七十九个标准差，巧了，这数字既是三星堆青铜神树太阳轮的辐条数，也是你妹妹失踪时体温下降的梯度值。”
郭馥渝用考古刷扫过他手背，鬃毛间的红土带着祭祀坑特有的腥甜，“更巧的是，你妹妹失踪那晚，三星堆的监测仪……够了！”
茶盏摔碎的声音打断了她。
茶水泼在《古董修复日志》上，泛黄纸页间滑出一张照片：2012年雪夜，风亦雪羽绒服后背的凸痕蔓延到后颈，泛着青铜冷光。
照片边缘有父亲颤抖的批注：“建木初萌，青铜为脉”，字迹被血迹晕染。
郭馥渝瞳孔一缩，突然扣住风亦尘的手腕，丹蔻指甲掐进他的掌纹：“知道《山海经》里的建木吗？”
她染着朱砂的指尖划过照片，在玻璃台面上拖出暗红色，“这些纹路每长一厘米，就意味着，你离变成兵马俑更近一步……”防弹玻璃发出碎裂声，像冰河解冻，裂纹里渗出靛蓝色的时光浆液。
悬浮的青铜钺分裂出七十二道时空棱镜，每道棱面都放着不同纪元的悲剧：战国武士的断戟滴着量子泡沫，未来都市的霓虹在甲骨文上燃烧，所有镜像的焦点，都汇聚在那件染血的白色羽绒服上。
尘渊阁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那柄商代青铜钺悬在空中，刃面分裂出七十二道虚影。
战国武士的鲜血、未来都市的霓虹、浑身刻满甲骨文的骷髅，都在虚影中扭曲。
博古架上的错金壶突然渗出天山松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