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下大了。
客厅里,陆妄承用纸巾,一点点给阮清珞擦着脸。
“陆妄承,你说话。”
“……我在查。”
阮清珞拿下他的手,哭得声音断断续续,“还没……查清楚?”
“嗯。”
“你也怀疑我爷爷,肯定就是他!”
阮清珞情绪崩溃,音量提高,“他是我爷爷!他,他怎么能……我扒了他的坟!他不是人!”
陆妄承心疼不已,把人紧紧抱进怀里。
“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
“他凭什么死那么轻松?!他就该死无全尸!”
“我叫他那么多年爷爷啊……”
陆妄承闭上眼睛,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栗,他呼吸都仿佛被一只手给攥紧了。
她的痛,每一分他都能感受到。
如果有敌人,她还能去报仇。
可在她眼里,老爷子已经死了,她连报仇都找不到人,只能躲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他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想不出,除了抱紧她,别无他法。
不知过去多久,阮清珞几乎是哭晕过去。
陆妄承叫了家庭医生上门,给她吃了安定的药,才勉强稳住情况。
把医生送走,闻宴留在门口等他。
走廊上,一片寂静。
陆妄承说:“过两天,你带着鱼鱼、小宝还有妮可去比利时,把小宝安排在那边上学。”
闻宴半天没说话。
“我把他们送走,回来帮您。”
“不用。”
陆妄承转身,往房间里去。
闻宴也不反驳他,反正他有腿,来去自由。
房间里,阮清珞还在昏睡。
即便有药物镇定,她依旧睡得不安稳,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陆妄承就靠在她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一直到夜里,阮清珞才醒来。
大哭过一场,她人理智了不少。
夜里,俩人躺在一起。
她说:“陆妄承,你帮我查,查清楚一点。”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有句话吗,叫虎毒不食子。”
“怎么那个老鬼就那么狠心?”
“我怀疑我爸爸可能不是阮家的孩子……”
“阮承意骂我zazhong……”
她胡乱又清晰地说着一切,然后靠在陆妄承肩膀上。
“你查吧,我就相信你和小宸,你别骗我,我扛得住。”
陆妄承问她:“不管查出什么,都信我吗?”
“嗯,我信你。”
“你要扒你爷爷的坟,也得听我的,我替你动手。”
“好……”
“不管做什么,都交给我。”
阮清珞闭上眼,听着他的声音,头脑昏胀,本能地应他。
接着两天,阮清珞都在发发热。
好不容易她身体好了,阮简溪接手阮氏的庆祝晚宴又到了。
陆妄承不太想让她去。
“我没事。”阮清珞坚持,“老头子是老头子,阮简溪是阮简溪。”
更何况,那场车祸,也夺走了阮简溪的母亲。
说起来,或许,还是他们一家连累了她大伯母。
她依稀记得,如果不是阮简溪过生日,她大伯母根本不会跟她父母坐同一辆车回来。
晚宴就设在阮家,当天又下了雨。
来往宾客众多,阮简溪和陆妄承的一众好友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