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颜珏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撷英一眼瞪了回去,悻悻住了嘴。
“你要是还想不明白,就去院子里同那个贱种一道跪着去!”
王撷英一锤定音。
“大好的日子,说这个干什么。”
颜绦脸色也不大好看,不敢对着夫人发火,只能睨了颜珏一眼,“还不吃你的饭。”
颜珏再说不出话,默默抬起了自己的碗。
瞧见二妹妹颜环伸手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腿,以示宽慰。
大好的日子,有人团圆,有人受罚。
颜过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跪到月沉日升,太阳又东升西落。
莺鸣池位于园子僻静处,他就在这跪着,打扰不了谁。
池边迎客松下垫着一层打碎的鹅卵石,昨夜他的膝盖就己经磨破皮血流一地。
他坏了公主的事,虽是遂了颜家的意,但手段过激,谁也不敢再放他出去惹是生非。
但他早己习惯了痛楚,痛反而让他清醒。
让他从伤口处升起一阵首达天顶的战栗。
他不屈辱,脑子越来越静,在疼痛里煮沸他血脉里流转的一股气,滚得越来越烈。
有个好心的丫鬟过来给他送过饭,他两下扒完,认真问了她的名字。
她叫喜珍。
颜过把碗递回给喜珍,让她仔细着,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她帮过他。
喜珍走后,世界安静得像一团雾,他在夜色里搂着自己的肩,周身发冷。
一只小麻雀从树上跳下来,叽叽喳喳,用小尖嘴啄地上干涸的血迹。
鸟会吃人肉吗?
颜过稀里糊涂地想,要是自己这么睡过去,会不会被鸟吃掉?
远处传来一家人就着月光闲庭信步,细碎悠悠唠家常的声音。
那是他的二姐颜环,“大哥,你不该因公主的事触怒母亲。
母亲的胞弟当年被圣人连累,死在女皇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