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流货色
离开工作区域时，已是夜里十点。
裴怀述还站在外头等我。
A市昼夜温差大，他穿着薄外套，在夜里冻的瑟瑟发抖。
意外的是，还看到了我的姐姐。
三年不见，她已从原先高贵冷傲的公司高管，成了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
面黄肌瘦，长发枯黄，完全看不出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
而她身边站着的孩子，也因为从小吃素，长的比寻常孩子矮，手上更是能直接看到骨头。
裴怀述，你居然背着我来找程小小。
你不要我，也不要你的孩子了吗！
姐姐大声的质问，可裴怀述连头也没低，执着的看着出口处。
程时岁，你早就该清醒了。我的妻子是小小，这不过是你绞尽脑汁跟我生的孩子，既然你想要，就带走！
姐姐怎么也没想到，裴怀述会这么毫不留情，两行清泪顿时从眼眶挂下来，只显得可怜又可悲。
是她牵在手里的孩子第一时间发现的我，大声道，坏女人！
不知道这些年程时岁是怎么教他的，拿起手边的汽车模型就朝我砸过来，毫不犹豫。
裴怀述下意识挡住我面前，模型擦过他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他着急忙慌的回头看我，打量我的身体。
小小，你没事吧
看我摇头，裴怀述拿起手边的保温桶，略带歉疚。
加班加这么晚，我给你熬了点粥，趁热喝点。
我一愣，皱着眉想起从前。
刚跟裴怀述恋爱的时候，他工作挺忙的。
我偶尔会回家炖粥，一弄就是一下午，端到公司里给他。
很多时候，姐姐也在。
裴怀述会将我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动也不动。
我不知道裴怀述喝了几次，又有多少次被倒进洗手间里。
但那时的我，仍旧孜孜不倦。
现在，试图用一碗粥来讨好人的，成了裴怀述。
见我不动，他将保温桶拧开，小心的用一次性碗装好，递到我面前。
那碗粥被姐姐打翻了，她泼了裴怀述一身，眼里怒火滔天。
裴怀述，你要不要脸。
当初脚踏两条船的人是你，现在浪子回头了，你以为还有谁会信！
我后退几步，很敏锐的注意到。
姐姐手边的孩子，正一脸渴望的盯着打翻的海鲜粥。
虾仁、螃蟹、干贝，都是从前姐姐碰都不让我碰的东西。没有人比我更懂，那种别人都能吃，都喜欢，都觉得美好的东西，自己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渴望。
趁裴怀述跟姐姐对峙，我走过去，蹲下。
小声的跟他说。
我不是坏人，你的妈妈才是。
吃素吃不成什么聪明宝宝，更不会赚大钱。
我的工作，我的成就，不是依靠吃素换来的，是我没日没夜的捧着专业书，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记录数据一点点铺就的。
小孩懵懂的看着我，去捡地上的虾仁。
姐姐冲过来想制止，但裴怀述以为她是要过来伤害我。
当即给了她一拳，将她掀翻在地。
我看着二人狗咬狗的样子，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回头，冷淡道。
裴怀述，别再缠着我不放了。
那些视频是我删掉的，你彻头彻尾就是个三流货色，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