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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京城易主的事情,姜挽宁半点也不知。
一年前她跳崖后被一户村户所救,那村户见她可怜收留了她。
后来他们来这边陲小镇谋生,姜挽宁也一并跟来了。
只是这里的气候干燥,她总是咳嗽的夜不能寐。
村户劝她回京城休养,都被她拒绝了。
难道这里住的舒心,在这里挺好。
这里无人认识她,她也不用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真的挺好。
村户劝不动她,便也不劝,只是什么活都不让她做。
姜挽宁有心帮忙,可身体却实在不顶用。
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能苟延残喘已然是老天眷顾。
大夫曾断言哪怕她被救了回来,也活不过两年。
如今只剩一年。
姜挽宁不甚在意,她这一生实在不够好,早点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没什么可牵挂的,早就将生死看透。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她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却有人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当裴肇一身青色长衫,红着眼朝她走来时,姜挽宁那原本平静的内心又一次起了波澜。
她看着裴肇,看着他一把将自己涌入怀中。
那温暖却又熟悉的怀中,依旧暖不了她的心。
你怎么来了
她没推开他,只是淡声问道。
无悲无喜。
大夫说,将死之人不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活的更不长久。
她早就习惯了冷漠,对旁人是,对他亦是。
裴肇听到她的话,并未将人松开,而是整个人埋进了她的脖颈处,喃喃回道。
太好了,你没死,宁宁,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阿宁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切,裴肇慢半拍的回头看去,就瞧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担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刚一靠近,他一把将他推开,将姜挽宁护在了身后。
阿宁,他有没有将你怎样
男人说话时憨憨的,可语气确实坚定不移。
裴肇心下一紧,看向姜挽宁,问道。
他是谁
我是他的夫君,你是谁,登徒子竟然胆敢欺负我媳妇,看我不打死你的。
他替着手中的担子就要冲上去,却被姜挽宁一把扯住。
栖迟回家。
那男人听见姜挽宁这般说,不在迟疑,乖乖的跟着她离开了。
裴肇心在滴血,哪怕知道她一定恨死了自己,才会来了这里后接受了别人,可依旧难受的不能呼吸。
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未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浓浓的悲凉。
他看着两人进了院子,关上了门,随即院中的烛火被点燃,传来了姜挽宁轻柔的声音。
今天累不累
不累,那男的是谁,要是欺负你,我这就去教训他。
好了,没事,吃饭吧。
只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可裴肇却是望尘莫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空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打更人偶尔经过,告诉大家小心火烛。
裴肇来到了一处溪边,打算洗洗脸让自己冷静几分。
可瞧见倒影出的影子后,那原本的理智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想找回他的宁宁,她不该继续受苦了。
下了决心,他叫出了侍卫。
去将宁宁隔壁的院子买下来,朕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