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被转到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为了治疗,医生只能给我注射打虫剂。
每天晚上都要忍受寄生虫因为戒断反应,在我的体内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控制不住的抓挠自残。
我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嘴里不停念叨着:
孩子......我的孩子......
肉......都是肉......
医生说,我这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加上寄生虫的影响,才会精神错乱。
江子砚只能不假人手的贴身照顾我,即使他双手全被我刮满一条条狰狞的划痕,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每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江子砚憔悴的脸庞,我却只觉得恶心。
我无法忘记他将我送进肉联厂时冷漠的眼神。
更无法忘记自己无法保护住的那个幼小的生命。
出院那天,医生淡淡的摇头,对着江子砚说:虫已经杀清了,可是,心病任须心药医。
她的心病,是你啊。
回到江家的小洋楼里。
江子砚亲自帮我沐浴,我眼神空洞的任凭他摆弄。
我坐在硕大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流过我的肌肤,却丝毫无法温暖我冰冷的心。
他一遍一遍地帮我打着泡沫,为我擦拭满是印章的身体。
难得的清醒,让我怔怔地看着他。
别洗了!
我的声音低哑,带着冷漠。
再怎么洗也洗不掉,无需白费力气了......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
可以的,可以洗干净的,竹君,你相信我!
我会赎罪的,用我的余生来赎罪......
他咬紧嘴唇,不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搓洗着我的身体,仿佛要将那些印章连同我的痛苦一起洗刷干净。
可他越是用力,皮肤越是红肿一片,显得可笑又可怜。
我的语气依旧平静,可眼角已经流下了眼泪
没有用的,就跟......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了出来,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我的身上。
竹君,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亲手毁了你,毁了我们的孩子......
他泣不成声,悔恨交加。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顿了顿,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离婚吧!
江子砚痛苦地闭上眼睛,
竹君,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跪倒在浴缸旁,一遍遍的磕着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苦苦哀求。
我爱的是你,若芳只是我出于道义照顾她罢了!如果你真的容不下她,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让她走好不好......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江子砚一遍遍的安抚着我,我置若罔闻。
可房门外的王若芳,指甲早已经嵌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
原本,她已经犹如女主人一般,登堂入室,过了几个月上流社会的日子。
没想到,我还能有命回来,横插一脚。
她恨恨地盯着我,下一秒,她脸色一变,温柔地敲了敲门,说:
子砚,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