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后来，我相伴在沧溟身边千年。
只是偶尔看着水镜中，顾焱一个人从彼岸花盛开哭到彼岸花枯萎，一次次把岩浆倒灌，将开山辟地，像是失去所有力气。
心里也莫名地绞痛。
突然一日，结界外突然传来惊天巨响。
惊恐间，第十道裂缝炸开时，我看着顾焱浑身是血地跌进魔域。
他沾血的眸子一看见我，先是震惊，然后很快恍惚不顾一切地把我拥住。
司雾，真的是你吗！
你知不知道我整整找了你两千年！
我痴痴地看着顾焱满是血渍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我不明白，明明当年他那么绝情，为什么我和亲后，他又装得如此深情。
可就在此时，沧溟的披风无声垂落，将我裹进冰冷怀抱。顾焱看着这个动作，喉间突然呕出混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你是谁
顾焱本就苍白的脸，在看见沧溟后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司雾是我的妻
你是魔尊
顾焱抬头望见我时，死寂的眼底突然迸出火星：司雾，你离开我这么久，是因为他吗
你知不知道，魔尊当年可是屠杀了我们三界多少子民！
我看着他眼底光晕尽散，极力压抑着心中愤恨，连唇间都在震颤。
我把他推开，想要看他到底能偏执成什么样。
知道，他是我的夫君，更是我司雾此生最爱的人，够了吗，顾焱
见我神情淡漠，顾焱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得吓人。
司雾，你是故意激我的吗我不相信你会爱上魔尊，更不相信你不爱我了。
我摇摇头，冷冷地发笑。
顾焱，你太自大了，从你欺骗我以身补天，你我之间就缘分散尽。
顾焱失意的眉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极力解释。
司雾，是因为许昭昭吗从前是我占有欲太强，错爱了旁人。但现在，我已经要许昭昭付出代价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爱你。
我用力将顾焱推开。
那惨死在你手下千万花灵的冤魂呢！当年你为了许昭昭屠杀他们之时，可有半点愧疚！
司雾，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我现在已经付出了代价，千年等待难道还不够吗
我苦涩笑笑。
可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顾焱暴怒的眉头瞬间失意，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咯血。
他踉跄地扶住枯枝，腰间的玉佩摔成碎片。
那时月色下顾焱亲自交到我的手上，他说此生不换。
我看着一地碎片，混进血河里再也找不到分毫，只是喃喃：缘分已尽。
顾焱声音喑哑地揪住我的衣袖，像是抓紧最后一块浮木。
司雾，我错了。
沧溟低笑一声，魔气化作利刃抵住顾焱咽喉：错火神大人何错之有啊
我看着顾焱瞬间惨白的脸色，突然想起那日他抽走我最后一瓣花心时，是那么绝情。
心口新生的花苞突然刺痛，魔域永夜竟飘起猩红雪片。
下雪了
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却在触及瞬间被烫出水泡。
我猛地一怔，这哪里是雪，分明是顾焱燃烧神魂落下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