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缨当初就是看到他在战场上的模样才一见倾心，如今她终于近距离见到，却不受控制地心生恐惧。
她不禁回想起来，几乎每一次，周晏霆的态度变化都和宋浅姝有关。
宋浅姝……宋浅姝。
这个名字总是阴魂不散地横在她和周晏霆之间，叫她讨厌得很。
“弄丢了。”
萧长缨再度开口，答案还是那一个，便叫周晏霆愈发地没了耐心。
他朝着床边走来，宛如索命的恶鬼，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想死，就说实话。”
手中的力道不断收紧，萧长缨的心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意识到，周晏霆竟然是真的想杀她。
就为了那个死了的女人，他连两国之间的情谊都不顾，只为了知道真相。
他想为宋浅姝报仇。
“呵呵……”
临近死亡，萧长缨忽而笑了起来。
她的眼中带着不甘带着憎恨，还有那么一丝对周晏霆的眷恋。
下一刻，周晏霆的手松开，拽着她下了榻摔在地上。
膝盖传来的疼痛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可是这是她要选的路。
她想起自己在西塞众星捧月一般的生活，又想起周晏霆屡次的冷落，眼前泛起水雾。
“周晏霆，那个死了的人到底有什么好？”
萧长缨似乎是已经卸下了全部伪装，声音不再温柔反而变得凄厉。
她从地上跌跌撞撞地起来，直直对上周晏霆暗沉的双目，接着质问。
“你允许我抹去有关她的痕迹，却要在书房保留你们来往的信件，留着那块玉佩。”
“她活着的时候，你说她自甘堕落要她自重，她死了你却又连我们的大婚都顾不上，连夜跑去乱葬岗找寻她的尸体。”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周晏霆，你这么做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的话一句一句，犹如剜心的利刃一刀一刀割在周晏霆的心上。
他的心脏一阵抽痛，那些他薄情负心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头痛再度袭来。
周晏霆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声音充满了危险气息。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所以故意在她面前刺激她？”
萧长缨一听这话，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令她愉悦的事，肆意地笑起来。
“是啊，说什么洞房花烛，割断剑穗，都是我故意的。”
“还有那日大雪，在万国寺，你在树下等我那回。”
“我当着她的面，把那块鸳鸯玉摔在了地上，那个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马上会死掉一样，手还紧紧抓着玉佩的碎片呢。”
她像是不怕死一样，疯狂地刺激着周晏霆，仿佛看见他痛苦自己就能痛快一般。
周晏霆的脑海中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他们奉陛下的旨意在大婚之前去万国寺祈福。
从大殿里出来之后，萧长缨要去观音殿里看看，周晏霆便在树下等着她。
他只看到萧长缨和宋浅姝说了几句话，并没有看到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