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齐修面色疲惫，用尽力气说了句：“想见妍妍就跟我来。”
三人开车来到医院，顾齐修在前头带路。
阴冷的停尸房，只能听见三人慌乱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每一声都敲在妈妈的心头，让她几乎窒息。
走到何清妍的尸体旁边，她的脑袋都是空的，此刻她无比希望，老天爷在和她开玩笑。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掀开白布，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是她。
可下一秒，何清妍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就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呼了一声，立马撒了手不敢再看，她怕，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她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假的。
顾齐修看了她一眼，自顾自掀开白布。
这下终于看清了。
那张与她相似无二的脸，就是她的女儿何清妍。
何清妍的肚子被医生缝住了，线条很粗糙，伤口还渗着血，看上去很吓人。
妈妈的手剧烈地颤了颤，心脏仿佛骤停。
直到他们三人都收到一则电话，是何清妍死前给他们留下的视频和礼物。
视频里，何清妍坐在镜头前，身后是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女孩的声音一点点传了出来。
“当你们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请不要为我难过，虽然你们不会为我难过”
“其实我很恨你，妈妈，为什么你不肯多爱我一点点，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何书雪？为什么那天晚上你要出差？”
三连为什么，堵得妈妈胸口闷极了。
“但是没办法，我恨你，爱你，谁让我们血浓于水呢？就像你说的，我的命是你给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报答你，可我现在真的要死了，你一定很开心吧，自己讨厌多年的人要死了，我想你应该很开心。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我还给你，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如果你觉得不够，我把这条命也还给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再遇见我。”
何清妍抓了抓头，手里多了一把头发，那是她化疗的结果。
妈妈的心痛得揪在一起，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视频里，何清妍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说。
“顾齐修，下辈子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下辈子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她不要顾齐修了，下辈子也不要了。
顾齐修无力地靠在墙上，莫名地难受。
她没有给何书雪留下一句话。
礼物有三份：第一份是妈妈的，白色盒子里装着何清妍亲手织的围巾。第二件是顾齐修的，是一大盒奶糖，和抽屉里是同一个品牌。第三件是何书雪的，是一个旧掉的芭比娃娃。
紧接着，另一个视频弹了出来，是何清妍被bangjia后，遭人凌辱的画面。
那些人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又拍下不雅视频传播在网上。
一帧帧一幕幕都在刺痛妈妈的心。
她以为何清妍在撒谎，没想到她真的被人玷污了。
“扑通”一声，妈妈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抓着何清妍冰冷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我错了妍妍，是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我的宝贝妍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