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梵清晰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是我未婚妻。”
晏迟叙眉头微蹙。
他虽然对言若此刻的态度流露出些许不满，但显然对她保有更高的耐心，仍解释道：
“在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站在我身边。”
“未婚妻？”言若审视的目光投向左梵，带着明显的怀疑，“我昨天刚回国，还特意去拜访了霍爷爷，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回事？”
“我做什么决定，都无需经过他的同意。”晏迟叙的语气冷淡了几分，随即侧过头，温声对左梵介绍道：“梵梵，她叫言若，是我奶奶一位故交的孙女，在霍家和我关系尚可。”
言若眸色几经变换，晏迟叙对左梵那种毫不掩饰的保护姿态，让她清楚地意识到——
他是认真的。
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如此认定一个人？
她迅速压下心绪。
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微笑，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
“原来是弟妹啊，刚才失礼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惊讶了，阿叙这人向来不近女色，对谁都冷淡的。”
她笑了笑，自然地说道：“没想到两年多不见，他就找到喜欢的人了。”
“说起来，三年前他被霍爷爷派去M国历练，那会儿举步维艰，还是我刚好在那边儿，照顾了他一阵子呢。”
“你是不知道，他那会儿比现在还要沉默，有时候一整天下来，都蹦不出一个字儿，和阿叙在一起，可要麻烦你了。”
左梵岂会听不出这番话的绵里藏针。
唇角微扬。
侧头看向晏迟叙，语气轻松：“你还有一整天不说话的时候？”她眨了眨眼，调侃道：“这倒真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晏迟叙低笑一声。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满是专注与温柔。
“你是例外。”
亲呢又自然。
毫不掩饰的偏爱与回护，让言若脸上的标准微笑险些维持不住，捏着手包的指节发白。
她本想给对方添点堵，却没料到反被结结实实喂了一嘴狗粮。
自己反倒成了尴尬的局外人。
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自讨没趣。
她迅速敛起失态。
嗔怪道：“你看看你，阿叙，光顾着说话，怎么能让弟妹一直站在这儿吹冷风？太不懂体贴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赶紧带弟妹进包厢坐下慢慢聊吧，陈姨这儿的新茶很不错，正好尝尝。”
“晚点我再找你聊。”
“回见。”
晏迟叙颔首。
算是应下。
却没有更多表示。
待她走远，晏迟叙很自然地重新牵起左梵的手。
指尖温热。
与她微凉的指尖交缠。
领着她穿过蜿蜒的水榭长廊。
晚风穿过密密的竹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月光朦胧，如水般倾泻，映照着青石板路和摇曳的竹影，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