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眯着眼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太远了，就一个黑点，啥也看不清！“
“用这个看！“
秦源将手里的木筒递了过去。
程处默接过来，像拿了个新奇的玩具，学着秦源的样子，把一头对准眼睛，另一头指向远处的灞桥。
他嘴里还嘟囔着。
“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喂，处默，你咋了？看见仙女了？”旁边一个勋贵子弟推了他一把。
程处默没有理他。
他只是死死的握着手里的木筒，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吞咽着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我…我看见了”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颠覆世界观的颤抖。
“我看见了！桥上…桥上有个老头！他的胡子…是白的！他身上穿的衣服，是蓝色的，上面还有个补丁！”
“他还…他还牵着一头驴！驴身上驮着两个筐！”
“我的天爷啊！！！”
他猛地放下木筒，像见了鬼一样看着秦源。
周围的勋贵子弟们，全都炸了锅。
他们疯了一样的冲上来，抢夺程处默手里的那个木筒。
“给我看看！”
“我来！”
当每一个人，都通过那个小小的木筒，亲眼见证了那个“神迹”之后。
这片山坡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秦源。
那种眼神里，是狂热，是崇拜，更是深入骨髓的敬畏。
几天后，御苑。
一场小范围的御前演武正在进行。
李世民和一众大唐最顶级的将领，都在高台上观摩。
演武的项目很枯燥，是斥候在远处的山林里进行伪装，然后由弓箭手在极限距离上进行抛射。
靶子太远了，没人能看清箭矢到底落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秦源捧着一个锦盒，走上了高台。
“陛下，臣，为我大唐，献上一神器！“
他打开锦盒，将那支单筒望远镜，呈了上去。
李世民有些好奇的拿了过去。
“此物，名为千里镜！“秦源解释道：“陛下可持此物，看一看远处的箭靶！“
李世民将信将疑的举起了千里镜。
下一刻。
这位开创了大唐盛世的帝王，猛地从他的龙椅上，霍然站起！
他手持着千里镜，死死的盯着远方，一言不发。
可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他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已经说明了一切。
透过那小小的镜筒，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模糊的黑点。
他看到了。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远处那个草靶子上，插着的三支箭矢！他甚至能看到箭羽的颜色！
他转动镜筒，望向那片山林。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伪装成树丛的斥候，只露出了一双警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