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江澈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来学校，整天把自己关在病房里，守着江晚，一言不发。
我能感觉到，他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而我，能做的只有陪着他，将江晚偶尔清醒时说出的，关于车祸的更多细节记录下来。
我们没有报警。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仅凭江晚这个植物人的“证词”，根本无法将李伟定罪。
反而会打草惊蛇。
周日，是江家的家庭聚餐日。
周岚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江澈回家，他都拒绝了。
最后，是江澈的父亲江伯父亲自打来的。
电话里，江伯父的语气充满了疲惫。
「阿澈，回来吧，你妹妹的事，爸爸也难过。但日子总要过下去。」
江澈沉默了很久，最终答应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我。
「林蹊，今晚，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心里一惊。
「我？」
「对。」江澈的眼神深不见底，「我们需要一个引爆点。」
我明白了。
他是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李伟的罪行。
这太冒险了。
【去吧，小兔子。】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哥。】
江晚的声音给了我勇气。
我点了点头：「好。」
江家的别墅灯火通明。
长长的餐桌上，坐满了江家的亲戚。
周岚和李伟坐在江伯父身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看到江澈带着我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周岚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把外人也带回来了？」
「她不是外人。」江澈拉着我，走到餐桌前，「她是我的朋友。」
李伟看到我，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还朝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是林蹊啊，你好，我是江澈的哥哥，李伟。」
【就是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江晚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尖叫起来。
我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对他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周岚不停地给江伯父夹菜，言笑晏晏，仿佛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李伟则像个完美儿子，不停地活跃气氛，讲着公司里的趣事。
只有我和江澈，沉默地吃着东西。
饭吃到一半，李伟突然提起江晚。
「爸，我今天去问了王医生，他说晚晚的情况很稳定，让我们不要太担心。」
周岚也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可怜的晚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肇事的司机真是该千刀万剐。」
真是影后级别的演技。
江澈放下了筷子。
「她快醒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让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周岚和李伟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慌乱。
「阿澈，你说什么？」江伯父激动地问。
「医生说，晚晚的脑电波最近很活跃，这是苏醒的前兆。」江澈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伟。
「她还想起了车祸的一些事。」
李伟端着酒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是吗？那太好了。」他勉强笑道，「她想起什么了？」
江澈看向我。
我知道，该我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