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评委的提问环节开始，他们的项目经理在几个关键的技术问题上，回答得含糊其辞，漏洞百出。
韩萧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最后一排。
那里坐着一个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的中年男人，他代表着一家谁也没听说过的本地小公司，叫“磐石建筑”。
轮到他时，他没有ppt，只是拿上来几张手绘的结构图和一份朴实无华的方案。
“我们没做过这么大的项目。”他声音有些紧张，但很诚恳，“但我们盖的每一个房子，都对得起良心。这是我们针对古城地质和建筑特色，做的加固方案”
他的方案，细致到了每一根钢筋的型号，每一种特殊榫卯结构的处理方式。
最终的评分环节，结果毫无悬念。
“磐石建筑，综合得分，第一名！”
当林悦宣布结果时，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那位刘总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死死盯着评委席上的韩萧，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磐石建筑”的老板则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身旁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年轻项目经理，反应很快，立刻站起来，满脸堆笑地对着评委席连连鞠躬。
韩萧对着那老板点了点头，目光却在那位项目经理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个年轻人，笑得有些太油滑了。
市中心，一家高档茶楼的包间里。
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云州建工的刘总，将一个名贵的紫砂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他妈的！欺人太甚！”
茶水溅出，在他面前的红木茶盘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包间里还坐着另外几位这次招标失利的老板，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刘总，消消气。这姓韩的，就是个愣头青，油盐不进！”
“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真把自己当成青天大老爷了？他这是断我们的财路！”
“没错！在云州这地界，还轮不到他说了算！”
刘总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旁边立刻有人凑上火。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狰狞的表情。
“明着来，我们现在动不了他。赵卫东护着他，风头正劲。”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狠厉。
“不过，想让他干不成事，法子多的是。”
他看向其中一个老板。
“老王，云州一半的沙石料场，是不是都跟你有点关系？”
那个姓王的老板立刻心领神会。
“刘总放心，最近环保查得严，料场都得停工自查。什么时候能开工，不好说啊。”
刘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个人。
“老李，你手下的工程车队，最近是不是也该做年检了？车况不好，可不能上路，安全第一嘛。”
“明白，明白。”
几个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阴险。
刘总掐灭了雪茄，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
“他不是想当英雄吗？我倒要看看，没有砖头，没有水泥，他拿什么去盖他的丰功伟绩。”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跟我斗，他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