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广场上一片死寂，只剩下碎石被风吹动的轻响，和我走向那个大坑的脚步声。
陆云帆被黑色的长戟钉在坑底，每一次呼吸，都有金色的血沫从他嘴里涌出，浸湿了身下的青石。
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
他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嘶哑难听。
“你想干什么”
我蹲下身，与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平视。
“不干什么。”
我伸手，拂去他脸上沾染的尘土，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只是直接弄死你，好像太没意思了。”
“你不是最喜欢把人的魂魄抽出来，看他们被万鬼撕咬的样子吗？”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开始剧烈地挣扎，却被长戟死死钉住，只能徒劳地扭动。
“这福气，也该轮到你了。”
我的手，覆上了他的天灵盖。
他体内的力量开始暴动，试图反抗，却被我更粗暴地压制、剥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又被我掐断在半途。
我扯着他那沾满了驳杂气运的魂体，硬生生从他的肉身里拽了出来，让他清醒地看着自己逐渐冰冷的躯壳。
另一只手，阴兵符自行飞来。
我对着虚空轻轻一晃。
百余只形态各异的恶鬼被召唤出来，它们身上缠绕的怨气，与我曾在我弟弟身上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它们是同一批。
一出现，这些饥肠辘轆的家伙就死死地盯着陆云帆的魂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饿坏了吧。”
我将陆云帆的魂体，像丢垃圾一样丢了过去。
“这个，赏你们了。”
“慢慢吃，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闲着。”
“我要他清醒地，享受每一分每一秒。”
恶鬼们发出刺耳的欢啸，蜂拥而上，将那个不断挣扎的魂体拖入了我随手撕开的一道空间裂隙。
那里，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囚笼。
一个，只有他一个囚犯，却有万千行刑官的地狱。
惨叫声只传出了一瞬，便被我彻底隔绝。
天空中的怨气散去，日光重新洒落。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