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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勒市，莱纳展馆巡展启动前夜。
程意青刚结束装置调试，从展馆门口走出，天空飘着细细的雪，她没带伞，只把围巾紧了紧，正要朝地铁口走。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意青。”
她怔住，回头。
沈奕恒站在雪幕下，穿着一件深色风衣，脸色憔悴却清晰，呼出的热气在夜色中缭绕。
他拎着一个黑色行李箱，神情复杂：“我是来找你的。”
程意青站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你不奇怪我怎么知道你在这？”他低声问。
“是徐知棠告诉你的？”她声音平静。
他点头。
“她说你彻底不联系任何人了。我一开始没信，直到我一个月前试图给你打电话，才发现你所有号码都换了。”
她没有接话，只静静看着他。
“意青，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他眼神里有一种罕见的懊悔，“我知道，我那时候不该让那些人那样对你。我明明可以阻止。”
“可你没有。”她语气毫不留情。
“你还能原谅我吗？跟我回公司吧，意青。”他艰难道。
“不能，”她打断他，语气依然温和却锋利，“我不会回去，更不会跟你一起。”
沈奕恒愣住。
雪越下越大，地砖上浮起一层薄霜。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他眼神真挚，“只是和我，不是回公司。”
她轻轻摇头：“我来希勒市，不是为了让你们后悔、仰望、追着我走，我只是选择了我更向往的生活。”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沈奕恒。”
他抿了抿唇，眼神里第一次露出彻底的无措。
“我在过去等过你太多次。”她轻声说，“但这一次，是我先走了。”
她看着他，把手中的围巾拉高一些：“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转身走入飘雪的夜色，没有留下一句我们还是朋友的话，只是平静地告别。
沈奕恒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彻底消失。
手机落在口袋里，亮起一条未发出的草稿短信：“我一直记得你那天在会议室的样子，那天你真的很耀眼。”
他终究没有发出去，她也早就不再需要这些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