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的闻针可落。
沉重的悲伤和不可导带的无力感几乎要连冰冷的空气一起压垮。
谢钧衡突然站起身,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和两个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倒了满满两大杯,谢钧衡将其中一杯推到叶倾城面前,自己抓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火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还是压不住心里的苦和悔。
叶倾城没有犹豫,端起酒杯,仰头灌下。
辛辣无比,却仿佛暂时麻痹了那噬骨的心痛。
一杯,又一杯。
两个沉默的男人,像较劲一般,疯狂地灌着烈酒,试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宣泄那积压了二十年的悔恨、痛苦和思念。
酒精逐渐上头。
谢钧衡的眼圈红了,他指着叶倾城,声音含糊:“你…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她伤心欲绝,嫁了个什么玩意?!沐柏庸那个废物…那些年,她隐姓埋名,她一定不快乐!”
叶倾城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颤抖,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出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带她走…”
“晚了…都晚了…”谢钧衡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师姐…师姐她没了…是我们没用…我们谁都没保护好她…”
“是我没用…当年,哪怕我给她留句话”叶倾城抬起头,亦是满脸泪痕,毫无形象可言。
两个平日里威严沉稳的男人,此刻在酒精和巨大悲伤的下,抱头痛哭。
为自己的无能,为错过的时光,为逝去的生命,为那个他们都没能好好守护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满地的酒瓶都空了。
谢钧衡抹了把脸,看着同样狼狈的叶倾城,沙哑着开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叶倾城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痛苦依旧深重:“离开京市,但我会在暗中守着烟烟。”
“你查过吗?她是不是”谢均衡发自内心的认为沐家不配有沐若烟这么好的孩子。
“她只要是阿若的孩子就够了!”
不是没想过,但只要是阿若的骨血,就值得他拼尽全力,这是他亏欠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家那小子,还不错。”谢钧衡闷声道,“有他和秦家在明处护着,也好。”
“我知道。”叶倾城点头,“但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和我们相比总是个普通人,况且那个组织…亡我之心不死,我担心他们已经盯上了若烟。我必须做点什么。”
谢钧衡沉默片刻:“特调局这边,我会动用一切资源调查‘幽冥’和“巢”,有消息会共享给你。必要时…官方层面和谢家一定倾尽全力护住烟烟。”
叶倾城深深看了他一眼:“谢谢!”
久违的和解与合作的开端。
为了共同想要守护的人。
“我不是为了你。”谢钧衡硬邦邦地说,“我是为了师姐和烟烟那丫头。”
“我知道。”
叶倾城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已然坚定。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
“若是有人为难她我拼尽叶家最后一滴血,也要让他全族陪葬!”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再次融入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谢钧衡独自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漆黑的夜空,伴着玻璃上倒映的红了双眼的面容
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