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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沐薇不敢置信地瞪着沈清源。
眼前这张她曾经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摹出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冰冷的抗拒。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沈清源，你再给我说一遍！”
沈清源被顾明曦护在身后。
她高挑的身影隔绝了周沐薇灼人的视线，也给了他喘息的空隙。
沈清源从顾明曦身后探出头，迎着周沐薇吃人的目光，咬牙清晰地重复：
“我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
钱鹏也反应过来，叉着腰冲周沐薇嚷：
“听见没！我舍友不认识你！你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一个男同志，还要不要脸了！再不走我们叫保卫科了！”
“钱鹏同学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家事。”顾明曦冷笑一声，她个子比周沐薇高出半个头，气势上更是全然的碾压，“我只看到你在骚扰我的同学。现在，放手，或者我帮你放。”
她的声音不高，周沐薇却被三人接二连三的顶撞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个受人敬仰的大学教授，何时受过这种气？
尤其是在沈清源面前，被另一个比她年轻、比她体面的女人这样教训。
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踩在地上，邪火直冲天灵盖。
“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是我的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沐薇怒吼着，一只手攥成拳头不管不顾地就朝顾明曦脸上挥去。
周围的学生发出一片惊呼，沈清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那拳头并未落下，就被顾明曦轻巧地侧身躲过。
她手腕一翻，反扣住周沐薇的胳膊，顺势向后一拧。
只听“咔哒”一声，周沐薇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动弹不得，那只抓着沈清源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周沐薇疼得脸都白了，汗珠从额角滚落：“你……”
顾明曦头也不回地对钱鹏说：“同学，去叫保卫科。”
钱鹏哎了一声，拔腿就跑。
周沐薇彻底慌了。
她最好面子，要是她被抓走或者事情闹大，她这个教授还怎么当？
她扭动着身体，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
“清源……清源你跟他们说，我们是认识的，我们是夫妻啊！你快说啊！”
沈清源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揉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一言不发。
很快，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卫科干事就跟着钱鹏跑了过来。
问清楚情况后，不由分说地架起周沐薇就往外拖。
周沐薇像条被扔上岸的鱼，拼命挣扎。
她回头死死看着沈清源，嘶吼道：
“沈清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家里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引来越来越多的人驻足。
沈清源站在原地，看着周沐薇被拖走的狼狈背影，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没事了。”顾明曦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他抬起头，看到她关切的眼神，眼眶一热，泪水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他不想哭的，可上辈子积攒的委屈、这辈子重生的庆幸和被周沐薇追上的恐惧在此刻交织，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备。
他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顾明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前，为他隔开周围所有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