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府里的下人。”
“全部处理掉。”
李虎身体一震,随即领命:“遵命!”
这些人看到了玄甲军,听到了“少帅”这个称呼。
留着他们,就是留下无穷的后患。
“手脚麻利点。”
“天亮之前,让这里恢复‘正常’。”
“少帅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李虎说完,立刻转身。
江寒走到庭院的一角,背对着众人,望向夜空中那轮残月。
月光清冷,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三皇子,赵端。
一个比江河海,比江毅,比他所想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都要阴险的对手。
夺他军功,断他前程,离间他与王府的关系。
好一招毒计。
若不是今夜自己悍然出手,恐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秘密。
“李虎。”
李虎听到呼唤,立刻小跑过来。
“少帅有何吩咐?”
“我们潜伏在京城的暗线,现在能动用的有多少?”
李虎神情一肃,压低声音回答:“回少帅,除了我们这支‘京城卫戍’,在明面上作为机动力量外,我们在京城各行各业,都安插了‘钉子’。”
“茶楼的伙计,青楼的龟公,衙门的胥吏,甚至某些大员府上的马夫和厨娘。”
“这张网,是王帅花了十年时间,亲自布下的。只是一直没有启用。”
江寒点了点头。
“很好。”
“从现在开始,启动所有暗线。”
“给我盯死一个人。”
“谁?”李虎问道。
江寒一字一顿,吐出了那个名字。
“三皇子,赵端。”
“动用一切力量,一切手段!”
“我要一张关于赵端的,密不透风的情报网!”
“他不是喜欢在暗中布局吗?”
“那我就把他所有的棋子,一颗一颗,从棋盘上拔掉!”
“我要让他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我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城东“百味茶楼”的伙计阿七,像往常一样,用肩上搭着的布巾,麻利地擦拭着一张张油腻的八仙桌。
“听说了吗?三殿下名下的‘四海通’商号,最近又吃下了一批南边的丝绸生意。”
“殿下的手笔,越来越大了。”
阿七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活计不停。
夜半收工,他回到自己那间潮湿的小屋,用一小截炭笔写下:“四海通,丝绸,南边。”
写完,他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一只信鸽的脚环。
同一时间,繁华的平康坊,醉月楼的后门。
龟公老三闪身进了楼内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雅阁。
衙门里抄录卷宗的胥吏,某些大员府上修剪花草的园丁,甚至皇城外负责清扫街道的脚夫
十年织网,一朝启动。
李虎坐在密室中,看着眼前不断汇总的竹简和纸条,脸上写满了震撼。
他知道王帅在京城有后手,却从不知道,这张网竟如此庞大!
三皇子府,书房。
赵端手持一支紫毫笔,正临摹前朝书法大家的名帖。
他的字,一向以沉稳大气,锋芒内敛著称。
可今天,他却有些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