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开庭前的每一晚我都在用功备考。
就在我做笔记时，奶奶突然带着李小耀找到我的出租屋。
没等我开门，就坐在楼道里拍着大腿嚎。
“李小渔你个黑心肝的！连亲弟弟的房子都抢，你爸妈要是泉下有知，能饶了你吗？”
我开门时，她正抓着路过邻居的手哭诉，“你们都来看看啊，这个不孝的孙女，她打爹骂娘无法无天，逼得亲弟弟没房娶媳妇。”
李小耀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却时不时抬眼瞪我。
那眼神里满是怨怼，半点没有之前求我时的可怜样。
“哭够了吗？”
“楼道不是你撒泼的地方，要么进去说，要么滚。”
奶奶被我噎了一下，又要开口，我直接打断，“别跟我提爸妈，你没资格。当初你和爷爷把我当牲口虐待时，怎么没想过他们泉下有知会不会饶了你？”
这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猛地站起来，伸手就要抓我的脸，“我撕烂你这张嘴！”
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李小耀连忙扶住她。
“姐！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吗？”
李小耀终于憋出句话，语气还带着理直气壮。
“那房子本来就该是我的，你一个女的，要房子干嘛？以后嫁人生孩子，还不是要靠男人？”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
“靠男人？你靠我靠了这么多年，靠出什么了？靠出一身理所当然的自私？我告诉你，这房子是爸妈留下的，我占六成，法院很快就判，你想抢，没门。”
“你！”
李小耀气得脸通红，伸手就要推我，我没躲，反而往前一步，他没推动我，愣住了。
这些年我做了那么多苦力，他一个温室的花朵怎么可能推得动我呢？
奶奶见我没有丝毫畏惧，又换了副嘴脸，拉着我的胳膊抹眼泪。
“小渔啊，算奶奶求你了，你弟弟马上大学了，没两年就该找对象了，没房子谁跟他啊？你就当可怜可怜他，把房子让给他，以后奶奶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当牛做马？”
我甩开她的手，“你当年劝我辍学打工时，怎么不说当牛做马？你看着爷爷把我锁在柴房时，怎么不说当牛做马？现在跟我来这套，晚了。”
我转身要关门，奶奶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死活不撒手。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今天就死在你这！”
楼道里的邻居越聚越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议论纷纷。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奶奶听到我报警，吓得立马松了手，拉着李小耀就要跑。
我拦住他们。
“别急着走，刚才你说我抢房子，说我不孝，现在当着邻居的面，把话说清楚！这些年我给家里寄了多少钱？把我户口迁走是为了什么？”
她脸色煞白，拉着李小耀使劲挣开我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
我使出浑身力气高喊出声，“开庭那天可别迟到。”
邻居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我，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有个阿姨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姑娘，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种人，就该报警。”
我点点头，关上门，靠在门后，却没觉得累。
和他们斗了这么多年，我早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柴房里哭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