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妻主的。”
厉战无视了顾玄清脸上转瞬即逝的僵硬,沉声应下。
顾玄清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他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又挂上了那抹温和无害的浅笑。
“那我去拿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厉战,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
“毕竟,厉兄弟的身份有些特殊,官府的人,未必好说话。”
“还是阿清想得周到。”
苏燃莞尔一笑,伸手,握住了顾玄清微凉的手腕。
那细腻的皮肤下,脉搏的跳动似乎快了一瞬。
她像是毫无察觉,转头看向厉战。
“走吧,效率至上。”
三人再次并肩走在青阳镇的主街上。
只是这一次,气氛比上次来时,更加微妙。
顾玄清走在苏燃左侧,姿态是清雅出尘的正夫风范。
厉战跟在苏燃右后方半步的距离,周身的气场冷硬如铁,将所有窥探的视线尽数隔绝在外。
“快看那x小娘子,好生美艳!身边那俩男人”
“一个像天上的谪仙,一个像地府的煞神!”
“这组合怎么瞧着这么怪?”
路人的窃窃私语,变成了三人行走的背景音。
户籍司。
依旧是那个八字胡的中年书吏。
他正端着一杯热茶,优哉游哉地吹着浮沫,一抬眼,看见了走进门的三人。
“噗——”
一口热茶,尽数喷了出来。
书吏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着桌上的水渍。
再抬起头时,脸上写满了“怎么又是你们”的崩溃。
“三位这是有何贵干?”
他的目光在苏燃和顾玄清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了他们身后那个煞气十足的男人身上,心里咯噔一下。
这乡下村妇,到底什么来头?
先是拐了个贵公子,这才几天,又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煞神?
“官爷,别来无恙啊。”
苏燃笑吟地将自己的户籍册,再一次放到了桌案上。
“今天来,不为别的。”
她侧过身,纤纤玉指指向身后沉默如铁塔的厉战。
“又娶一房夫郎,来登记下。”
“就是他。”
书吏的眼角狠狠一抽,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子。
“他的身份凭证呢?”
厉战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没有。”
苏燃替他回答了,语气坦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一句话,像是给了书吏一个宣泄口。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没有身份凭证,就绝无可能登记在册!”
“这是我大宴立国之本的律法!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官爷,别这么激动嘛。”
苏燃慢悠悠地从钱袋里,摸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
“当——”
雪白的银锭与深色的木桌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又沉闷,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
书吏的眼珠子,瞬间黏在了那锭银子上。
五十两!
这顶得上他一年的俸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