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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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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域走上前,恐慌如潮水涌来。低吼出声:

“有的!会有的!”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我们……”

他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之间横梗着一条血淋淋、幼小的生命。

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我和你了。

季时域是只能绝望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墓园尽头,那排光秃、指向灰色天空的树枝。

“京市的冬天太长了。”

“长到让人忘了春天是什么样子。”

我顿了顿,像是在幻想。

“我们南方的春天来得很早。木棉花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很大一朵,红得像火。可可以前就像亲眼见见,我想替他去看看了。”

季时域沉默着。

眼睁睁看着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方小小的墓碑,眼神温柔而哀伤,却不再有丝毫犹豫。

我转过,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墓园的出口。

后来,王管家通知我,回去领取遗产的时候。

已经是三年后了,我从南方连夜飞回来得知了这个消息。

季时域zisha了。

即使离婚后,他还是选定了我作为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季时域死在可可的墓前。

他似乎永远把自己困在了那场葬礼里。

“季总常说。”

“那里该埋的人是自己,不是小少爷。”

监狱里的妙真早就疯了不知道多少年,断了两条腿,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被人欺凌、殴打,精神失常送去精神病院不过一周。

跳楼死了。

死之前嘴里还叫嚷着,自己终于成功了。

zisha之前,季时域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可可要上小学了。】

【我怕他受欺负,先去陪他了。向南,你好好的。】

【京市的春天,快来了。】

满院不知道何时种满了木棉花。

我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想起了季时域第一次认识我的时候,也是站在木棉花树上。京市风沙大,连带着花也是小小的。大院里就这么一棵,北方难养的很。

我南方口音重,内向、不爱说话,常常独自坐在树下看书。

吧嗒一声。

小小的花砸在我的书上,我仰头。

十五岁的季时域站在树杈上,朝我笑得张扬。

“诶,我是季家的季时域。你就是那个大院里新来的南方小姑娘,你叫什么?”

“阮向南。”

吧嗒。

又一朵木棉落下,落在三十六岁的阮向南头上。

我恍惚了一下,开口唤道:

“王叔,备车。”

“我该去扫墓了。”

此后,我长居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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