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节奏,每一个琴键落下,都震人心魄。这琴声,藏了杀气!舒颖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钢琴大顶盖撑起,遮挡住了那个人的脸,只有昏黄的光洒在那人的头顶,折射着偏黄的光。是灯光的缘故,还是他的发色就是金黄?入狱前的宋冶最爱染着一头金黄的发,衬得他皮肤几近病态的白,镶钻的耳钉从来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宋冶!”舒颖突然高声喊了一句。琴声迸射,丝毫未断,这个名字在1001没有惊起半点涟漪。她搞错了?她抬步,尝试着往前面走。“舒小姐!”戴科不知从那个角落出来,立在了月牙屏风前。“我家老大在弹琴,舒小姐且稍等!”开口闭口喊着老大,这戴科的行事作风跟黑道无异,一个黑道老大弹杀气腾腾的琴声,土匪装高雅?“他这首钢琴曲是不是弹错了?”舒颖依旧将声音扬得很高。确保可以盖过钢琴声,准确无误地传到弹琴人的耳朵里。琴声戛然而止。“哦?”是个声音带着沙沙质感的男人。这嗓音跟高调爱张扬的宋冶判若两人。“你弹的是古筝曲《阎王三更响》,用钢琴演奏的话,只能演奏出乐曲最中间那部分的乐章,是整首曲子怨气最足杀气最重的部分,您弹奏出了杀气,音节却错了几个。”“舒小姐对钢琴很有研究?”隔着高高架起的大顶盖,舒颖隐约觉得有一双阴鸷的眼眸盯住了她。莫名,脊背阵阵发凉。舒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微微一笑,“不算有研究,只是平时喜欢听音乐,听过这首《阎王三更响》而已。”“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否感兴趣,我可以演奏一下,让您听一听?”她说着,脚步开始往前迈。“不必了!”沙沙的嗓音转冷,拒绝了她。看样子,他并不想让她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先生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好人,我都登门拜访,想向您道谢了,您还不肯见我,是怕我写表扬信给你,引起轰动吗?”舒颖提起表扬信,难免有些自嘲的意味,嘴角勾了勾,很是无奈。“对了,舒小姐刚才喊的那声,是人名吧?”“嗯,先生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差点以为您就是他。他叫宋冶!”舒颖看不见琴盖背后的人,她一双眸子就紧紧盯着戴科,但耳朵竖起,听着琴盖背后的一举一动。戴科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宋冶这个名字,在这个地方就这么引不起涟漪吗?“宋冶我认识。”舒颖的眸,一闪,望眼欲穿。“我救舒小姐,也算跟宋冶有点渊源。”这声音没有刻意压制转变嗓音,这微哑的质感很是自然。这绝不是宋冶的声音!宋冶就算是装,也不可能装出这种深沉的语调来!“哦?我竟然不知道,会跟宋冶有关系,我很好奇。”舒颖等着他继续说。他却突然接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说的是法文。宋冶不会说法文!那人,突然站起身来。一头金黄色的发,折射着昏黄的光,恍若来自麦田的精灵。好白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