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眼神带着期盼,望着盛舒意。盛舒意看着这一幕,气卡在胸膛,上不去也下不来,很是难受。她走到盛安身边,拉起他的手,点了点头。盛安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缓缓阖眸,身体一软,便再无气息。一旁的盛研,难以置信地看着哥哥,嘴里念叨着他对自己的承诺。“哥哥,你醒醒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孩童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颤颤巍巍地伸手,推了推地上一动不动的哥哥。突然,他转头看向盛舒意,一把抱住她的腿,一边磕头,一边恳求。“姐姐,刚才哥哥还好好的,他没有死对不对……你一定能救活他对不对。”那双泪眼蒙眬的眼睛,闪着泪光,就这么望着盛舒意。盛舒意深吸一口气,轻柔地搀扶起盛研,微蹲身躯,酝酿了好一阵,这才启唇道:“姐姐没有能力,抱歉。”那一刻,盛研眼里的光瞬间黯淡,时间仿若停滞。正当盛舒意想安慰他时,他突然喃喃起来,“哥哥,你说话不算数,你抛弃了我。”他喉咙间发出压抑又悲痛的声息,仿佛从骨头里剥裂出来,孱弱的身体用尽力气,堪堪抱住哥哥。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趴在哥哥身上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尸体已经散去温度,他麻木地跪在地上,眼里早已没了眼泪。盛舒意默默站在一旁。直到盛研踉跄起身,转头望着她,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只不过哭红了眼,哭哑了嗓子。“姐姐……能帮我埋葬哥哥吗?”一张嘴,沙哑虚弱的声音飘出,令盛舒意心头一沉。她点了点头。闽南镇郊外,盛研亲手为哥哥立起墓碑,他跪在墓前,沉默不语。好一会儿,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时,这才起身,转头看向盛舒意。“姐姐,你之前曾经问我们是不是落难了。”他突然这么一句话,让盛舒意有些没摸着头脑。稍稍思虑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以前是发生什么了吗?”盛研点了点头。“其实我们家初到闽南镇时,也算是富有人家,父母经商,不说日进斗金,却也能支撑起家中铺子的正常运转。每年按时缴纳赋税,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一次父母接了城守的生意单,母亲被城守看上,被下药失了清白,母亲悲痛自缢。”“父亲为了母亲,找城守算账,被城守以偷卖禁品,逃税等名义关押,家中一切财产充公。那城守看上了我的容貌,便让我去他府中做童奴。说是童奴,却倍受折磨,哥哥不忍替代我去,得罪了城守,最终身染怪病,后来为了活命,我和哥哥就抛弃了以前的姓名。”盛研深吸一口气,那双眼眸哪里还有孩童的纯真,早就被悲痛的经历和怒火磨的只有成沧桑。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杂着怒意,若非声音稚嫩,根本不信这是从一个十岁孩童嘴里说出来的。闻言,盛舒意紧握双拳,愤愤在心中暗骂一声。正巧,此时风痕已经带着闽南镇城守来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