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日历，慕锦年重新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状态。
窗外是异国他乡的红枫叶，算算日子，小强应该过百天了吧。
也不知道，程暖夕怎么样了……
“锦年，你还好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紫琳坐在他身边，一如之前般温柔又乖顺。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太敢直视慕锦年的眼睛了。
“你父母还在宣城么？”
慕锦年凝着眉头，看着她。
陆紫琳点点头：“嗯，他们在帮我们筹备婚礼，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就回去。
”
“是么？”
慕锦年深吸一口气：“那你的婚纱，选好了么？”
“嗯。
”
陆紫琳羞答答点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挑了一封图片展出在慕锦年面前。
慕锦年定定看了一眼，心中唯有顿挫。
“我记得你在生日宴会上，有选过一款婚纱装饰。
”
陆紫琳倒吸一口冷气，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慕锦年虽然沉默，但呼吸的每一寸每一秒，都有一种强烈如低气压的压迫感。
“我，不记得了。
”
“但我记得。
”
慕锦年冷冷看着她：“跟你现在选的这款，风格大相径庭。
”
陆紫琳深吸一口气：“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女人不都是善变的么？”
“所以，你就连现在的脾气秉性都变了？”
慕锦年冷笑道。
陆紫琳皱紧眉头：“那又如何？更何况你又怎么会记得我以前的喜好，你的心里，除了程暖夕也没有再装过别的人吧。
你说的这些，或许只是你记错了。
”
“我不喜欢兜弯子。
”
慕锦年起身，拔掉了输液的注射器，跳下地，开始整理衣衫和仪容。
“明天，我回宣城。
你要跟我一起？”
陆紫琳顿了顿：“当然。
”
“那好。
你有你想要的，我也有我想要的。
”
慕锦年看着她的双眼，口吻一如既往的冰冷：“我们难能一次有着共同的目的和利益。
事成之后，我放你一条路。
”
“你……”
陆紫琳咬咬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这个男人。
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多少苦痛挣扎都是败他所赐。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不过是因为自己那么执念地喜欢他啊。
“锦年，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还是以为我早就知道你是谁，最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慕锦年理好袖子，一颗颗系上衬衫扣子。
“白婉莹，你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但是，你确实是最让我刮目相看的一个。
”
白婉莹的肩膀颤了颤，嘴唇一不小心咬住了舌头。
疼痛让她清醒，可是摆明的谈判也让她觉得释然。
慕锦年不痛不痒地说：“有种鸟叫杜鹃。
总是会把蛋下在别人的巢穴里，它的幼崽会比别的鸟率先破壳而出，然后就把其他蛋都推出去。
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父母的侍喂。
你不过，就是那只提早破壳的杜鹃鸟而已。
”
白婉莹：“！！！”
“你不是白家的女儿，但为了保住自己拥有的一切，连养育你十几年的母亲都能从窗户上推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