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什么是爱。”
“就是很想很想为一个人好,不计较得失,不在乎代价,也不吝惜牺牲,就是爱。”
“那你对我是爱么?”
“当然啊,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我对你的疼爱是这世上最真挚的手足情。”
“那,你对锦年哥呢?”
“也是呢,只是,不太一样。”
程以书想,那种感觉为什么会不一样?
大概就是,当自己七岁以后,洗澡的时候,姐姐就再也不会进来帮他擦背了。
而且自从那年夏天起,两姐弟一起居住的次卧,被爸爸用一道帘子从中间隔开。
以后,他要去姐姐的房间,就必须要敲敲门才可以。
可是,在她十八岁成年的那天。
她却跟慕锦年躲在父亲的地下室里,并借口说要去找一个研究资料,而让他站在外面望风。
透过小天窗,少年懵懂的心神被那里面的场景震撼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有了异样的青春的感觉。
他想,当自己也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做同样的事?
可为什么,同学们说起一些令人热血喷张的话题的时候,他会觉得身体上的变化很奇怪。
可为什么,他没有生理书上描述的那些令人不忍直视的反应。
知道程以书在父亲生前留下的工作室里,找到了一本日记。
原来,他的一生早已告别的爱与被爱。
慕小盈专门跑到学校里跟他表白。
他学着书里的样子,牵手,拥抱接吻,可就是没有那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冲动。
他恨得快发狂。
最后,是用一根手指替自己做了该做的事。
彼时,慕小盈一脸娇羞地问,自己将来能不能嫁给他。
嫁之一字,从此挑破了程以书那颗早已无处安放躁动的心。
可惜终究是心有余……
当魔鬼的宝盒被打开的一瞬间,所有的爱都变成了炫耀和累赘。
如果一定要让程以书说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或许可能也许大概,就是当他用一根手指戳开了少年们的遮羞布。堵上了所有通往爱之一字大门的锁孔。
“程先生,k老板的电话。”
一个保镖从后面走上来,像程以书请求示意。
“约定的是今天上午十一点,配方和矿山基玉一起交货。您看现在——”
“把人约下来。”
程以书闭了闭眼,目光再次落在那两个浑身浴血的人身上。
程暖夕费尽最后的力气,却依然还是晕倒在了打破通气孔旁。
慕锦年的手按在玻璃上,鲜红的血印划出一道长长的希望。
他们承载了自己无妄的仇恨,千疮百孔到至今。
却是真正的,最无辜的两个人。
“送上去。”
程以书淡淡抬了下眼睛,然后转身,将轮椅一路摇向黑暗之中……
他想: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爱,并不一定是基于利益与依附之上。
原来是会有那种至死不渝的牺牲,真实,绝望却又无怨无悔。
或许,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个笑话。
自己为自己创造的意义和价值,更是大错特错。
程以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境有现在这样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