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漂浮在海面,随水起伏荡漾着,金灿灿的霞光把大海和天空燃成了一片火焰山,几只海鸥跃跃欲试,几度煽动翅膀,发起挑战,可搏击了一次又一次,都在那轮红日的边沿徘徊着,就是跃不过去。
忠毅沉醉其中,如梦如幻,似醉似醒。
他想莫非我连海鸥、水鸟的勇气都没有?
它们都不认输,都敢于挑战自己,我呢?
回头看看放车的地方,空空如也,心又不由自主地沉沦下去——回家,可回家的路很远,很远……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很快就被眼前冰冷、残酷的事实敲打得七零八碎,散落一地。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口渴、焦躁、无助一并无情地向他袭来,瞬间化作一只只奇丑无比,外壳坚硬的甲壳虫匍匐在他的五脏六腑,用那锋利钳子吱吱地撕咬着,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被一块块地撕裂、咬碎的声响。
他万般无助地低垂着头,心在滴血,隐隐地痛着。
“哎,你的水?”
茫然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微弱的颤音,忠毅极不耐烦地睁开眯成一线的双眼,眼前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
他半躬着腰身,头上戴着一顶乌黑、豁口很大的斗笠,左手拎着个蛇皮袋,呆滞的双眼失神地看着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你——那瓶子。”
忠毅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晃一晃,瓶子干干净净,滴水不存,瞅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乞丐一样的糟老头,他心里陡然一颤,友善地把空瓶子递给他。
老伯点点头,转身走了。
一瘸一拐,晃着单薄的身子。
就在这时,一阵晚风袭来,地上的枯草败叶腾空而起,飘向西方。
周忠毅担心这突袭的风会把他像一片叶一样地卷起,吹到空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风很快停息。
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忠毅脑门灵光一闪,冒出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他都可以凭借双手,捡破烂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