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她看向中央最大的圆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房间，而是一座被月光浸透的墓园。
九具石棺呈环形排列，每具棺盖上都刻着霍华德家族的纹章——缠绕玫瑰的骷髅。
“这是圣玛丽修道院的地下墓穴，你的九位先祖在此安眠。”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腐土的气息，“不过他们可没真的死去，只是被困在生死之间的裂缝里。
知道为什么需要活人献祭吗？
因为亡者的灵魂太过冰冷，无法滋养契约。”
镜中景象突然扭曲，石棺的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浆。
那些液体汇聚成无数手掌的形状，拍打着棺盖，在石板上留下焦黑的指痕。
艾琳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仿佛有千万根钢针扎进颅骨。
“今夜是血月当空的日子。”
男人松开她，从风衣内侧取出个天鹅绒布袋。
暗红色的细沙从袋口漏出，在地面自动汇聚成复杂的法阵图案。
“当月光透过修道院的玫瑰窗照进墓穴，石棺上的封印会暂时削弱。
你要做的，就是带着这把匕首刺入第九具石棺的心脏位置。”
艾琳的视线开始模糊，法阵的红沙泛起磷火般的幽光。
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无数镜面中分裂——有的被藤蔓绞杀在镜中森林，有的沉溺于血红湖泊，还有的正在被成群的黑影分食。
每个镜像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如果我说不呢？”
她咬破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
所有镜面突然同时浮现出相同的画面：市中心广场挤满欢庆节日的人群，孩子们举着棉花糖奔跑，情侣在喷泉旁拥吻。
紧接着，黑雾从地缝中喷涌而出，人们的皮肤迅速溃烂，眼珠在眼眶中融化，尖叫声被掐断在腐烂的喉管里。